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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战风云”展区宋元陶瓷文物 讲述700多年前谜一样的故事
2021-03-02

在珠海博物馆三楼第八展厅《海洋纪事》中的“海战风云”展区有一批文物:陶器、瓷器、铁器、古代钱币……1992年,这批文物在珠海平沙大虎山水井口遗址出土,经研究是宋元时期遗物。

这一遗址的出现自然会让人们联想到宋元崖门海战前后,宋元双方特别是南宋小朝廷携军民一路辗转在广东沿海留下的诸多印记,心生猜想:这个遗址是其中之一吗?

文物无声地陈列在珠海博物馆的展柜中,讲述着700多年前那个烽火年代留下的一个谜一样的故事。这期“寻珍珠海”,就来探寻这个故事。

留得陶瓷记宋元

“什么人遗留下来这些器物?遗物摆放的样子让人感觉器物的主人们是匆忙但又有序离去。因为他们几乎把所有的陶罐、陶壶都摆放得很整齐,上面大多还扣上了碗或铁锅当做盖子……他们去了哪里?还惦记着回来吗?可这一去,700多年过去了。黄沙遮住了岁月,掩埋了这些遗物,也遮住了一个700多年的谜底,直至沧海变桑田,岛屿成为了陆地。”望着展柜中的文物,珠海博物馆副馆长王彪这样说道。

1992年,经考古发掘,在当时珠海平沙管理区大虎山水井口遗址(地理坐标为北纬22°5'27.9″,东经113°7'46.1″)的五个探方、面积250平方米的宋元文化层中,出土了12组器物群,共168件。同时,在同一遗址附近又采集到了100件同类遗物和958枚铜钱。

这一遗址出土的陶瓷种类较多:陶器61件,罐类居多,壶类次之,还有盆、钵等。瓷器107件,以碗类居多(96件),还有盘(1件)、碟(2件)、盏(3件)、盅(3件)、杯(2件)。

12组数量多寡不同,最多的一组68件,最少的一组只有4件。此外,器物埋藏特点基本相同。罐、壶基本都正着放,上面扣着碗作盖子;大部分的碗是成叠倒扣或埋藏在沙里;几件较大的锅、镬和匜都是倒扣在瓷器上。

“这些器物的埋藏和器物组合极具特点,是此次发掘之前广东考古中从未见过的。”王彪介绍道。

经研究,瓷器中有属于宋代,甚至可以推测是属于一个窑场生产的碗(同窑厂的产品会有共同特点),这是此前广东没有见过的、可能产自福建的宋代瓷窑。另一类碗是元浙江龙泉窑或广东仿龙泉窑的产品;第三类碗和某些碟,经分析应该是江西景德镇和福建德化窑的产品;陶器经分析也应是宋元时期的产品,但此前没有见过广东有烧造此类陶器的窑口,专家猜测应该是与碗同时从外地带过来的。

沧海桑田大虎山

700多年前的大虎山无疑是个海岛,在崖门入海口东侧,扼守着通向黄茅海的战略要冲。

清道光《香山县志》这样记载:“……逾海,为大虎山、小虎山、三虎山,断列巨浪中,自成洲岛。烟水苍茫,渔舟逐队,渚居者渐庶矣。”

“这表明在大约200年前大虎山还是个纯粹的岛,和自己的二虎、三虎兄弟从东北到西南排列,‘断列巨浪中’。”王彪说。

还有记载:“……虽诸处海道日浅,数十年后或渐作桑田,而目前尚宜谨键其门,多设巡哨於内。”

“古人对此处的沧海桑田之变是这样预判的,同时表明这里始终还是海防前哨。”王彪介绍。

王彪讲解道,“平沙”这个地名出现得很晚,是上个世纪50年代由孖髻山下 “平塘”和“沙美”两个村名合成的,这时大虎、二虎、三虎三山(三岛)均已先后成为陆地,后又成为农场的良田,现在已变为城区,其中的二虎山已成为海泉湾度假区的一部分。

壮士去兮不复还

这一遗址出土的各组器物几乎成直线排列,间距有度,可能每一组器物代表着一个单位,各单位之间也有关联。另外专家判断,在附近方圆近2000平方米的范围内,可能有50组这样的小单位,构成一个更大的单位,像极了军队组织系统。从陶瓷器的许多福建窑元素来看,属于宋军的可能性也较大,属于元军的可能性相对较小。

“因为当时元军是追击者,是胜利的一方或是最终的胜者,驻守的可能性较宋军要小。战后如果需要,他们会收回这些器物的,但却没人再来收回这些器物。”王彪说。

考古专家们逐一分析排除:不是窖藏、不是墓藏、不是台风等突发自然因素影响下形成的,“你看啊,遗物有序置放,不可能是海难的船上物品飘到岸上的。”王彪表示。

那么,是否是避难的人群所留?是否是海上贸易突然中止后的遗留?甚至,是否与剿灭海盗活动有关,或者就是海盗在大虎岛上生活时的遗留物?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甚至猜想当时那些罐子里盛的是水还是酒?是否是一批在大虎山驻守的宋军将士赶去了崖山参战,最终壮烈牺牲,投海殉国,一去不复还。历史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成了一个不可全解之谜。”王彪说道。

专家点评

珠海博物馆副馆长王彪:

珠海平沙出土的这批宋元文物主要是陶瓷器物,此外还有金属器物、铁器和少量铜、铅器物,还有958枚宋代时期文物为主的铜钱(本专栏下篇专门讲述),弥足珍贵。

首先,因为它们本身就是距今700多年的出土文物和古代遗物;其次,它们出现在崖门水道通往大海的要津大虎山,可能是宋元崖门海战同时期的重要见证物;再次,这些文物和遗物与十字门海战、斗门赵氏家族后裔等不同性质的遗留联系起来,形成了器物、事件和人群等系列历史印记,成为见证那次改朝换代大事件的重要史证链,值得深入系统地研究。

(来源:珠海特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