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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夫曼当代陶艺学术研讨会总发言稿
2019-11-06

主题:考夫曼当代陶艺学术研讨会

时间:2019年11月6日

地点:国中陶瓷艺术馆

 

   

 

    方李莉:各位在座的朋友大家下午好,基本上都是我们业内的朋友,很高兴受主办单位和承办单位的委托,让我们来担任这次研讨会的主持人。因为这次展览是我做的策展人,所以他们认为我来当主持人可能会比较熟悉情况。

    刚刚大家已经看过雅克·考夫曼的展览了,我想这个展览对我们还是很有启示的,因为现在整个世界不光在中国,整个世界都面临一个问题就是传统与现代、全球与地方之间的矛盾和融合的问题,我们怎么走向融合,我们怎么消解对抗,这是很重要的问题。在考夫曼的作品上我们看到了很多美美与共的东西,我们一直以为当代艺术就是从西方发起的,但是通过读考夫曼的东西包括我自己梳理当代陶艺的时候其实不存在于只是中国学西方,其实西方也在学东方,所以东西方是共同学习的,从考夫曼身上我们也看到这一点,其实他很多的作品一方面是西方的思考,另外一方面可以看到东方哲学的影子,比如他强调的在创作的过程当中“无我”、“消解我”、“寻找虚境”,不是技术干什么,而是技术和材料如何激发我们的潜意识,这和我们的庄老哲学、禅宗有很多相似之处。包括宋代的哲学里面,实际上就是讲解物的本性、讲究物的自然的美。

    通过梳理资料发现无论是美国的当代陶艺还是日本的当代陶艺,中国的道家、禅宗的哲学对他们影响很深。但是这种影响很深并不是我们中国就多伟大,我们重新去发掘它、理解它,重新发掘和理解然后变成现代语言,这就是很重要的。

    所以说我认为考夫曼这个展览的最好的优点就是在于他的东西方融合、东西方互鉴。

    我的想法已经在我的文章里面讲过不再叙述,包括前面的导言我已经写了。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们下面正式发言。考夫曼先生等等几位已经在开幕式上讲过话,把他们包括周光真老师放在最后跟大家一起互动。

 

    下面我按照主办方、承办方给我的名字来请大家发言。

    这里有一位老师要先走就是白明老师,他说他今天下午有事情,申请第一个发言,所以下面请白明老师发言,他是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陶瓷系系主任、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陶瓷艺委会主任,下面有请白老师。

    

    白明:非常感谢今天有这个机会来参加考夫曼老朋友的开幕式,我真没有想到在大家这么忙碌的时候,今天来竟然见到了好多朋友,包括各个地方的十几年没有见面的人。

    考夫曼的作品在中国我们是第一届展览见到它的,所以我对他的作品是很熟悉的。

    今天我来看到他的展览还是给我带来了很多惊喜,特别是他最近用中国的元素,让我非常感动于选择的这样一个符号化的东西进行他在中国艺术道路的创作,并且效果非常让人感动。

    我非常赞成在最初的发言里面,Torbjorn Kvasbo说的其实对待考夫曼是不能仅以陶艺家的眼光来看待他的作品,如果仅仅是以陶艺家的眼光来看待他的作品,有可能不一定能够完全看透他这么多年来的艺术创作,因为在我的眼里考夫曼更像一个当代艺术家的创作方式,只不过主要的媒材用的是陶瓷材料。所以他在最早的材料里面,包括我上个世纪给他介绍的作品都是选择了现成品的装置,包括在户外的结构甚至是空间,他在那个时代应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作品,就已经在思考陶瓷材料与空间的关系。这一点就非常让中国艺术家都觉得惊讶,就是中国艺术家在那个时代里面还是刚刚开始在形态上来进行改造和进行改变。所以那个时代的中国陶艺家,大家回顾二十年前看虽然有很多的当代语言和新的创作但是作品并不巨大,也没有走向空间,所以他的那个时代走向空间的思维其实给我们那个年龄段的一代中国陶艺家有非常大的启迪和影响。

    几十年以后在中国的往返特别是近几年他担任ISE(音)主席的身份就让他的思维和他的创作方式产生改变,就像这个展览的主题“东西方的哲学”,以往很多人说带着什么样的哲学思考的角度来思考,我个人认为考夫曼并不是每一个作品都是完全从哲学观的角度来思考,他养成他哲学观的同时,他对视觉、材料的敏感,以及对形态符号的非常深刻的理解,造成了他的作品很自然地就融入了东西方哲学的两个不同的空间,在陶瓷材料上的一种呈现方式。

    比如他就找到了金砖这么一个在中国极独特的材料,如果说从基础角度来讲它原来是一个实用品,那个东西成为了它极简的符号的载体,甚至具有了禅意的方式。他把这样一个单纯的用缓慢的时间烧造一百多天的一块砖,在他的手下变成了一个承载着他的东西方文化思考符号意义的一个作品。而他呈现的方式,一下让我们对待砖的理解和这种漫长的烧造过程以及这种非遗的方式,都产生了新的诠释的角度。它不再是一个在时间上面漫长烧造形成一个艰巨的、高超的砖的烧造方式,他已经从这个方式里面慢慢蕴含了他对这个材料的敏感的认知。

    他在砖上面应用了很多的符号,甚至包括剪纸的符号,是我从去年的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博物馆做了一个展览里面,第一次看到他用那样的语言做了几块砖,这一次我又看到几块更加极简、更加充满禅意,而且对陶瓷质地有非常高的掌控能力的这样一个新的作品,当然他同时带来了他工作室创作的作品,也带来了他在法国做的类似于用中国纯粹的白瓷做的作品,这种巨大的充满力量感的带有礼仪感的注释作品,我认为是他人生之中非常重要的一件里程碑式的作品。据说这件作品在国中收藏了,我觉得是非常了不起。

    他同时带来了他的小件作品。这几样作品放在一起并置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无论你是带着东西还是西方的哲学思考来看他的作品,还是根本不带着这样的思考纯粹用视觉来看,这个作品并置的整体效果本身就融合了东西,就融合了东西艺术家的人对待这种独特的材料、对待泥土在地球上所形成的由人的气质所不同的材料认识,我们完全可以从这里看得到纯粹的瓷、粗粒的陶,尤其他在小小的作品里面所突发奇想做的爆破的小作品,如果这样的作品假如不是看到原作,仅仅是看一个大的图片的话,我认为是一件巨大的作品,这一点符合中国人的另外一种审美——以小见大。小作品能见得到大气魄,这是很难的一种境界,是很不容易的一种境界。

    除此之外他还有其他的一些作品,包括把白瓷的薄透的脆弱作品在光感下面呈现出来。所以我们可以看得到展厅并不大,但是你会发现考夫曼几乎涵盖了对多种泥料、多种工艺、多种烧成都进行了他有益的探索,特别是他在中国的二十年,无论他是主观、主动还是被动还是他的感性认知的,是他的经验还是他的突发奇想,都巧妙地融合了东西方文化哲学在一个人整体掌控材料,理解泥性火的认知理念所达到的高度。火对泥土的确认类似于火山爆发对山脉的形成一样,只不过地球用万年的记录形成这样的,火却用短时间的确认迅速地让我们看到一块柔软的泥土推进了时间的历程,变成一个坚硬、脆弱而又永恒的东西,是这个东西激发了当代艺术家着迷的、探索的欲望。

    这个跟我们中国过去完全注重于容器实用它是形成两个点的极限,看起来是两个不同的方向,我们看到的都是背影,但是这两个背影越走越远的时候,我们站在圆的另外一头你发现这是走到了一起,我们会在那个圆的终点上互相拥抱,无论是我们看待容器的空间与哲学还是看待形态的新的认知。

    所以这是我看到这个展览以后对考夫曼强烈薄发的创造力的一点感受,同时也是我对这个展览的一些感官的判断。

    非常祝贺考夫曼,也非常感谢国中陶瓷馆做了一个这样有益的、非常值得去探讨的展览,并且也借这个机会认识了很多的新朋友、老朋友,谢谢。

    

    方李莉:谢谢白明教授的发言,他谈到了考夫曼先生的作品,在这里面我们看到东西方的哲学观念也好,还有技术也好,都是一种自然的融合。

    下面请刘巨德老师发言,他是我的老师,我非常尊敬的一位老师,他是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原学术委员会的主任,也是清华大学不多的资深教授之一,而且我觉得我在上课的时候印象很深,他对东方哲学有很深的研究,而且他的画也画得非常好,刘巨德老师以前是陶瓷系毕业的。刘老师好多年没有在陶瓷领域转一下,现在到陶瓷领域给我们讲一下你的看法,谢谢。

    

    刘巨德:谢谢。

    很幸运今天能够看到考夫曼先生的陶艺作品,方李莉一跟我说有你的展览,我说那我一定去,我对陶艺虽然是门外汉,但是我很感兴趣,特别是考夫曼先生的作品,我说一定要去看一看。

    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您的作品,以前没见过,看了以后我的第一个感受是东西方艺术没有界限,我们不必分东方、西方,真正的艺术一定是全人类的,一定是当代的,也一定是最原始的、原初的。

    他的艺术让我看到有一种“天工人以代之”的感觉,就好像老天爷做的自然生成的,并不是他人工做作的。这是艺术的最高境界,艺术是替天行道,“天工人以代之”,这是中国古人的话。

    看他的作品我就感觉像天然的、远古的化石,或者地心岩浆崩流出来最后形成的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的那样奇妙的形态,这些形态里都凝聚了自然的力量、自然的能量和人性的能量,这不是夸张,确确实实如此。

    他打破了我们很多关于对陶艺的各种各样的界限,尤其是对陶瓷艺术的认识。当然任何艺术它都是现实中的自由,而考夫曼先生对于材料、温度这些所有的东西在他手里可以信马由缰,非常自由。自由的原因是什么呢?自由的原因是没有任何预设。我们画画的时候就是讲不能有任何预设,不能画一个小稿子把它放大,一定要凭着你的直觉、凭着你的第一笔下去以后所有的笔就会千千万万生发而来。他的陶艺我感觉就是这样,他是一种生发、生长,他是一种发现,他发现了这个材料的奥妙、他发现了能量,他把它拥抱过来。这种创作我想既是东方的艺术的最高境界,也是西方艺术的最高境界。所以我说东西方艺术在这一点上它是没有界限的。可能语言有界限,但是他的认识上在高处一定是相汇的。

    今天我看到考夫曼先生的作品深深地感到艺术真正还是回到老天爷的、天地的、天道的那个原初的最自然的古朴的那个状态中,那将是我们艺术家都期盼的生命的本源。而艺术里最真真切切的就是艺术家用自己的直觉、用自己的灵魂、用自己的所有的气血来感应这一切,而考夫曼先生这个感应可以说给我们做出了示范。

    谢谢大家。

    

    方李莉:刘老师出言不凡,也讲到了考夫曼先生的创作的精髓,我估计考夫曼先生肯定很赞成刘巨德老师讲的,我特别学刘巨德老师的画,我前不久参加了他的画展,被他的画所震撼。我想他讲的这个是最好的,东西方文化都是相通的,都是可以在最高的山顶上汇合的。

    接下来请傅维杰女士,傅维杰女士是中国陶瓷协会的“掌门人”,现在又是陶瓷工业协会的艺术委员会的主任。

    

    傅维杰:我觉得看了这个展览,我觉得我受到的触动是什么呢?我是从我工作的角度考虑,我觉得我好像有好多责任没有尽到,因为我觉得很多东西都是我们陶瓷艺术家平时接触不到的,比如说他用的那些工具或者说他用的那些材料,我应该把这些东西带给我们的陶艺家,我应该把我们的艺术家带到瓷砖行业,他们就可以接触到现在最新的这些技术、最新的这些工具,比如说用在瓷砖上的东西,还有发泡陶瓷。如果我把这些带给我们的艺术家,那他们可能也会创造出来很多现代的或者和中华民族文化相结合的这些东西。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

    其他还是听大家来说。

    

    方李莉:谢谢傅维杰女士,她做了很多的工作,因为中国是个陶瓷大国,它不仅有当代陶艺家,还有各个产区,还有陶瓷产业,这是一个庞大的陶瓷国家,所以刚才郑志先生给我们描绘了中国庞大的陶瓷艺术、陶瓷产业的一个大的前景,我觉得中国的陶瓷工业协会是做了不少的工作,谢谢。

    下面请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创作院的院长朱乐耕教授发言。

    

    朱乐耕:感谢考夫曼先生给我们带来一个这么好的陶艺展,刚才我们的副理事长也谈到了一些看法,我跟副理事长以前很熟,认识了二十几年,考夫曼先生我也很熟。我想到一个问题就是在第三届中国陶瓷的协会展览办的一个会,他把我找去了,中国现在陶瓷艺术里面也出现了一种跟以前不同的东西,就是陶艺,因为评比上怎么评它?现在陶艺出来了,这个陶艺它没有功能的,怎么评它?那时候我去日本参加美浓国际陶艺展第三届,我去了把当时美浓国际陶艺展的书包括评委的一些评论全做了翻译,我发给随行的代表团的成员,我也是第一次去日本看到陶艺展感到比较震撼,它把陶艺分了两个大类别,一个是设计,还有一个是陶瓷艺术。

    中国改革开放以后陶艺的交流慢慢多起来了,陶瓷艺术出现了一个与以前完全不同的东西。评比标准是什么标准?我当时把评比的要求跟他们好像是评委的人做了交流,我做了幻灯片的演示。现代陶艺进入到中国实际上时间是很短的,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因为从传统中国陶瓷艺术来讲,它本身发展有它自己的没落,但是现在陶艺带来冲击的思考。现在完全颠覆我们过去的一种陶瓷设计的观念,特别是考夫曼先生把陶瓷艺术放在创作里面,完全作为一种现代艺术的创作形式,特别是他把他的创作中的作为陶瓷的创作过程中与人对话,寻找对话中的最好的也是他感觉能够表现他思想的瞬间留下来了,通过陶瓷烧制留下来成为永恒的东西。

    所以考夫曼先生的展览不仅是这个展览,考夫曼先生到中国来好多次,他在上海也办过展览,在上海最高的高楼上办过展览,也在很多大学办过展览,考夫曼先生对中国的陶瓷艺术的发展给我们很多新的启示。

    另外从中国目前我们陶瓷艺术发展来讲,现在做得我觉得发展得非常好,各个院校包括现在各个陶瓷产区,有很多的陶瓷活动。在这个过程中,我觉得中国的陶瓷艺术在传统的陶瓷的基础上应该有很好的发展,它应该走出一条它自己现在的新的路子,完全区别于原来产业的这么一个陶瓷的圈圈。过去我们全部是产业的,包括陶瓷要求是产业的要求,现在完全是一个纯粹的艺术表现,通过陶瓷艺术的创作,这个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而且这种现代陶艺的创作所带来的东西,考夫曼先生的作品看上去没有什么功能、没有什么功利目标,是对我们中国的陶瓷产业也好,包括对其他的产业也好,带来一种现代艺术的精神,现代艺术的思想在产业里面应该是灵魂的东西,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对我们是非常重要的启示。特别是考夫曼先生到中国来以后,他到景德镇,密切关注中国的传统文化,融入到中国传统文化里面用他新的角度来进行诠释他新的思想的表达,在这里面给我们一种全新的视觉的感觉。

    我简单讲这些,谢谢大家。

    

    方李莉:谢谢朱乐耕教授,他讲的其实也挺重要的,就是中国以前的陶瓷是日用品,后来进入现代化以后主要是陶瓷设计,所以在学校、院校里面开设陶瓷设计课。当代陶艺给了很大的冲击,就把陶艺和当代艺术结合在一起了,但这个有没有意义、有没有价值呢?其实是有价值的,因为没有西方的当代艺术就没有西方的当代设计,没有中国的当代陶艺也不会有中国的当代陶瓷设计,我想这两个是相辅相成的。

    下面请张夫也老师发言,张夫也教授是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世界艺术史研究所所长。

    

    张夫也:今天清华大学来了不少老师,像刚才的郑宁老师在这,还有东京艺术大学的岛田文雄老师,我没想到他们都离开了。

    是这样的,过去我不认识考夫曼先生,大概在半个月前我们在上海、在江苏宜兴有了邂逅,关于柴烧艺术展览,我们都是做评委,跟他有了接触,了解到了他的艺术。首先他是很有人格魅力的艺术家,因为在做评委的时候给我印象特别深,就是他是非常有原则性的这样一位评委,当时我感觉作为一个国际评委,他表现出来的这种认真态度还有他的智慧都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的陶艺也是这样,我看到过他的一些作品,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今天下午他的作品在这个地方开幕,而且也发出了邀请,我们欣然接受,今天下午就过来。看到这些作品非常令人振奋,而且也是令人欣喜的,因为我发现现在陶艺创作在我们国家是处在一个方兴未艾的阶段,也看过不少展览、也看过不少作品,但是总感觉具有这种创新性的或者具有如此深邃内涵的作品还是很少,不客气地说有些地方出现的陶艺方面的“垃圾”也不少,这还是很让人心痛的一件事情。

    但是我今天在这里看到考夫曼先生的这些作品,的确是耳目一新的,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陶艺家,他很好地把握了陶这种材质以及材质的应用,所以我感觉他的作品里面不仅散发着泥性,还散发着浓重的诗性。泥性和诗性这两个特质在他的作品里面体现得非常充分,我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

    我感觉他的作品里面的确渗透着很多他的一些哲学思考,所以他的作品所展现出来的这种风貌跟别人的是不一样的,就是这个格调呈现出来的很高,而且他的内涵感觉会非常深邃。

    所以我觉得考夫曼先生他是很好地把握了当代陶艺的诗性还有泥性,很好地把握了这种陶艺的特殊的语汇,给我们呈现出了一个精神大餐,让我们看了以后的确是一种享受。他的作品给我留下来一种非常深刻的印象。

    中国是个陶瓷大国,在所有的艺术里面,我认为陶瓷艺术可以说是我们人类最古老的艺术形式之一,反过来再说它也是最现代、最当代的一个艺术形式。很多艺术在中途其实都中断了,比如我们国家传统的青铜艺术,比如说我们的漆工艺,还有其他的艺术。但是大家发现了陶瓷艺术自从它诞生以来一直到现在没有中断过,而且我深信它将会陪伴着我们人类还要继续地存在下去、发展下去。

    所以有这么好的一个媒材,又有我们当代的这些艺术家的情怀在这里面,都像考夫曼先生这样来进行艺术的创作,我觉得我们可以看到我们陶艺的辉煌的前程,也能够看到陶艺发展的一个希望。

    所以我觉得这个展览不仅是考夫曼先生的个人展览,这个展览我认为应该对我们所有的陶艺家、陶艺人,应该有一种启迪、有一种启发。我们应该从中去学到些东西,去悟到些东西,这个我觉得是这个展览的价值。

    我想以后还希望考夫曼先生能够经常在中国举办这样的展览,我们也祝考夫曼先生的艺术青春常青。

    在这里再次向考夫曼先生表示感谢,也表示祝贺。

    

    方李莉:张夫也老师是世界艺术研究所的所长,他在日本留学过,我不知道他还懂法语。给我们做了精彩的发言,他说这个展览不仅是展出了考夫曼先生的作品,其实我们通过这次展览还提到我们从中可以有些什么样的思考和学到什么东西,这是非常有意思的,非常好的。

    请李砚祖老师,他是清华大学史论系的,当时我在清华大学史论系读博士,李砚祖老师也是我的老师,现在我们是两个母校的校友,一个是清华美元的校友,还有陶瓷大学,他是清华美术学院的教授,也是景德镇陶瓷大学的人文学院的院长,我们算两个大学的校友。

    

    李砚祖:感谢这个展览的主办方给我提供了来学习的机会。

    最近十几年,我因为最近江西省政府邀请,作为井冈学者来到瓷都,前前后后与陶瓷以及陶瓷行业、陶瓷艺术打过一些交道,也进行了一些学习。在整个学习过程当中,我一到景德镇就遇到我们张守智先生给我讲了很多有关陶瓷的知识,中国现当代陶瓷发展的历史。

    看了考夫曼先生的作品,也听了诸位刚才的发言,刘巨德老师所说的特别引起我的思考,考夫曼先生的作品出自于天性、天然、天真、天艺,这与我们有些陶艺家最大的区别,我们中国书法也是,有写书法、有作字、写字、有从心里面流出来的,像草书不是写,是从心里面流出来的。我想考夫曼先生做的这些作品率性而为,实际上是从心里面流出来的,他一点不装腔作势。所以这些作品从自然当中生长出来的,人作为自然的一部分,所以他把来自于自然的启发,自己对自然的一些思考通过作品把它表现出来。

    我要从理论上总结我想有三个方面:

    第一个就是材料,陶艺是材料的艺术,所以我们看考夫曼先生对材料的把握,陶土、瓷土以及综合材料就是混合土等等。

    第二就是技艺,他的技艺表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他的各种各样的小作品,这个手工技艺的表达,它的精心制作,精心制作到最后就是出于天然。所以层层叠叠的工艺非常精心、精制的那种塑造和追求,追求到最后就是我们说的从技术的层面能够走向艺术之道、天然之道。

    第二个技艺上的表现就是刻,对于金砖的运用就是采用了雕刻的一些方法,包括切割。实际上这种技艺与金砖的结合,实际上金砖作为中国最高级的材料,砖,它是历史的遗物,也是我们文化的一个符号。他在刻画上面用了中国的山水,也有中国现代的抽象人物,就是现代性。这是技艺方面,充分展现了制作性、手工性。

    由材料和技艺两者的结合,形成了他独特的表达语言,所以他的这些作品不仅有造型,更重要的是透过这种造型展现出来的土的韵味和工艺的细致、工艺手的韵味。

    第三就是大家所谈到的观念,因为我们现代陶艺跟传统陶瓷生产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观念,考夫曼先生的观念就是现代性、前卫性和探索性,就像大家说的他充满了哲学的思考,我想这种哲学实际上是人生命生存的一种思考,陶艺家把自己这种思考最终物化在手艺和作品当中,所以他才有了这么多非常耐看的作品。

    另外我感觉从考夫曼先生的这些作品当中能够看出他对陶艺的情结,实际上也反映出对中国的情结。中国作为陶瓷的古国和大国,它展现了对于中国古代陶瓷艺术和文化的理解和向往,这一切实际上就给我们中国当代陶瓷发展和陶瓷艺术的发展提供了一个经典的样板,就是我们一方面要注重各种材料,要注重手工技艺,要注重最终它的精神因素,甚至哲学层面的思考和表达。

    谢谢大家。

    

    方李莉:谢谢李砚祖教授,我觉得他是看懂了考夫曼先生的作品,他里面谈到了天意、天性、天道、天真,它是流出来的艺术,做艺术的过程是顺其而为之。技艺固然好,但是要顺应天然之道。这是中国古老的哲学在考夫曼的作品里面得到重新再现,他通过艺术作品在探讨一种哲学的问题,而且李砚祖老师也讲到了其实考夫曼先生的作品充满前卫性和探索性,我觉得前卫和探索很重要,我就觉得考夫曼先生说的,我们看不到它的有用性,因为我们现在的陶瓷艺术都考虑到有用性,他说原始人用石头打石头有用吗?没用,但是一旦打出火花问题就大了,改变人类的命运。所以探索性和前卫性可能是我们中国的艺术家值得思考的一个问题。

    接下来有请陈岸瑛教授,他现在在清华美院史论系担任主任的一位教授,他在中国的传统与现代这里面有很多的思考,他参与很多的非遗活动,希望他跟我们谈谈他今天看了展览的看法。

    

    陈岸瑛:感谢方老师的邀请,各位都是前辈,我谈一点我个人的感触,我刚才在展厅里面看这个展览,其实我想起了我很多年以前听过的一个交响乐,就是德国的音乐家马勒在1908年写的交响乐叫《大地之歌》,我觉得考夫曼整体的创作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大地之歌”,比较深刻地揭示了我们人类和大地、陶艺和泥土之间的一种关系。我刚才注意到在这个展厅里面还有一段视频录像,是一群土著搬砖头来盖房子的录像,可能是来自于非洲。我觉得这个录像里面对人用泥土造的砖,用砖来盖房子这样一个俭朴的现象,他有一种关注和关切,这是让我比较感动的地方。

    刚才白明教授说考夫曼是一个当代艺术家,我们都知道当代艺术主要的发展方向就是观念化的一种方向,它会放弃很多传统的材料和传统的工艺,而把媒材当成施展他观念思想的任意选择的一种手段。当然在当代艺术里面还有另外一种趋向就是要着重从材料出发进行创作,这种创作在西方有,在中国可能更多。

    一般来说基于材料进行当代艺术创作的人,他的主题是有一定的限制性的,一般来说他会思考人和自然的关系,或者是人和历史的关系。这两点在考夫曼的作品里面都非常显著,一个是人和自然,一个是人和历史。

    那么什么是自然?刚才李砚祖老师也讲了我们中国的自然观念,就是天然或者是自然而然。在西方现代化的过程之中产生了另外一种自然观,就是一种没有人的、人类出现之前的蛮荒的自然。从表面上看起来这似乎和我们中国讲的宇宙洪荒是比较接近的,但其实我认为它是基于一种现代的科学,比如地质学或者是人类学的这样一个视角而提出来这样一种世界观和自然观。在考夫曼的创作里面有大量的基于对材料的思考,挖掘其中的能量,这个能量是来自于大自然的或者是地球的能量,我们看到很多土、不同材质的土被锻造以后产生裂隙,和大自然的造山运动的力量是比较接近的。这种对自然的这样一种理解,在西方的当代艺术界是比较常见的,在中国当代艺术里面,特别是在1979年以后,这种也是比较常见的。

    在这个展览里面我更感兴趣的是他开始对来自东方或者中国的自然观产生了一种思考,最有代表性的应该就是对产自苏州的金砖作为媒材。因为金砖跟岩石不一样,金砖是被人为滔养(音)过的一种材料。我注意到他把带有文人特性的山水画还有春宫图给刻画在金砖上,和金砖打交道的过程中我觉得考夫曼进入到了我们中国文人艺术的历史,还有中国人的材料和自然的关系之中在这里面形成了一种对话。这和他、和宇宙洪荒或者是某种岩石之间的对话,我觉得是不太一样的。

    我注意到他刻意保留了很多金砖上的铭文比如乾隆多少年造,这体现他足够熟悉和了解我们中国的历史文化以后,他产生了这样一种回应。那么这种回应又和我们传统的在砖上的雕刻是非常不一样的,我们或者用线把它雕成戏剧人物,浮雕。考夫曼的雕刻比较粗矿,恰好和我们传统意义上在砖上进行雕刻形成比较强的对照,这个对于我们也是具有启发性的,让我们以一种新的眼光来看待我们的历史和传统,看待我们的一种传统材料。

    所以我觉得他的艺术创作,他对于我们中国人和中国的艺术家也是非常有启发性的,这是我的一点感触。

    

    方李莉:我觉得陈岸瑛教授讲得确实对我也很有启发,其实我们一直都知道中国在人与人的关系上处理的好像比较在前面,但是在人与物的关系处理上比较落后。我们从考夫曼的作品里面看到两种东西,一种是来自西方对自然的理解,一种是来自东方对自然的理解。来自西方对自然的理解主要是体现在对宇宙洪荒的理解,对没有人的自然观理解,这对我还是很有启发的。西方人的科学技术比较高超,所以他们非常注重人与物进行拓展。中国也谈自然观,但是中国的自然观里面总是有人的,是人和自然的互动,所以我们讲究的是天人合一、巧夺天工,虽然是天工是自然的,但是巧夺里面还是有人的参与。但是它又跟西方的人为的那种必须要改变物的想法又不一样,它要顺其自然。所以我觉得这是非常有意思的提法,包括对金砖的看法让我想起了费孝通先生说在人与物的这个时代,中国是落后的。但是在人与人的时代到来的时候,我们中国的人能不能多一点思考,我觉得这样看来艺术还是需要相互讨论,只有通过讨论才会给我们很多新的启发。

    下面请饶晓晴先生发言,他是来自景德镇的,而且景德镇有着千年历史的陶瓷产地,他在景德镇是赫赫有名的陶瓷大师,大家听他来讲讲他的看法,谢谢。

    

    饶晓晴:感谢考夫曼先生为当代陶艺做了一个展示。

    中午吃饭的时候考夫曼问我景德镇的出路在什么地方,我吓了一跳不敢回答,当时我非常饥饿,我想赶紧吃完以后有时间再说。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我是想现在回答一下考夫曼,景德镇的出路在哪里。

    国家已经正式把景德镇变成创意创新试验区,这是已经投资两千多亿,一个国家平台,自从正式文件下来以后,景德镇就是全国的各大平台,商业平台包括家具、玉器、紫砂、陶瓷,其他所有人都到景德镇去寻找一个新的平台,争取一席之地,因为下一步景德镇可能就是一个综合平台,现在陶艺也有发展空间,传统的也有空间,它是一个综合系列化的景德镇的展示平台。景德镇从历史以来景德镇就是包容的,任何人来都包容下来,变成自己的人,考夫曼去了以后也是我们自己的人,就是这样的。

    景德镇就是做陶瓷,它当今的陶瓷跟历史的陶瓷是要靠什么呢?我的东西做出来一定要卖出去,我要养活家庭,这是一个很传统的按照王阳明来说是自生方式,我的东西做出来不是放在那个地方,做一个文化活动结束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要。景德镇的人希望把这些东西做出来,在这个社会流通里面它是有流通的价值,这就是景德镇今天要做的事,它的出路在这里。

    当然国际陶艺所有的人都能在景德镇找到一个交流平台,景德镇更多的是吸收当今的国际陶艺,把所有的文化给接收起来。我认为当今景德镇它是多元、多序列、多程序、非常具有发展空间、有非常好的展示,将来所有全世界需要艺术品的人有可能就到景德镇去找我所需要的东西,这就是景德镇的未来,这就是它的出路。

    这是我的看法。

    我对考夫曼的作品有三个想法,他有他从法国带来的,也有他做的金砖系列的,实际上两个是陶,一个是瓷,应该是这样来发展的。

    我觉得考夫曼的东西更多是站在他的陶艺来讲,我今天仔细看了一下,他有一点出乎我们的意外,为什么呢?因为他从法国带来的东西应该说充满一种美感,他跳出了自然,站在宇宙这种感觉,这很接近中国道家哲学,跳到更高的哲学来做一种东西,他的多元符号,他的符号是非常清楚的,你仔细审美的时候发现它很美、很漂亮,但是你又说不出来那些元素是从哪里来的,用哪个语言来表达,我觉得考夫曼是非常成功的。

    我觉得考夫曼先生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你看他的作品都是很中国性的,他做的金砖居然有春宫图在里面,考夫曼综合文化是很理性的,他在一个理性角度去理解人性的东西来创造他的作品,我觉得考夫曼应该是很高明,有两个是陶,有一个是瓷,我觉得考夫曼的作品整体来讲,我觉得他的东西是很有美感的,仔细看充满了美感的符号,但是这个符号很难用语言表达,我认为考夫曼今年的成功只能用哲学来解决,就是用你的哲学的思想去理解那些形象的东西,它综合了很多符号,这是你随时都有那种感觉,你今天心情是这样的,明天心情是那样的,你站在每一个时期的心情和思维不一样去理解他的东西,你就发现他的东西有你当时所理解的东西,这就是考夫曼的成功。

    我就说这么多。

    

    方李莉:谢谢饶晓晴。

    我发现景德镇是个包容的城市,景德镇是个城市,在这个城市文化里面它包容了各种的文化,因为各种工匠都在那里聚集,商人也聚集,景德镇在古代的时候有不同的会馆,融入了很多不同的文化。这座城市不光融入了二维文化,而且在古代的时候它就有三维文化,三维文化就是全球文化。我写景德镇历史的时候,我用望远镜来写的话一定要把它写到其他的国家去,因为现在到其他国家去,任何一个国家的大的博物馆里面都有景德镇的瓷器,所以这个城市是一个非常有包容性的城市。我研究景德镇二十年,从九十年代就开始研究,所以从这里我就想景德镇的前景是我们国家的前途,如果国家花巨资打造景德镇,它在里面分配的资源部光是分配中国的资源,那就是国际化的资源,就是全球性的资源。我想这也给国际上的陶艺家提供很多机会,不仅是中国的陶艺家,现在景德镇就是一个国际大都市,里面不光是景德镇的本土的工匠,也有外来的当代艺术家,全国各地的当代艺术家,包括全国各地毕业的大学生,还有全世界的艺术家。在景德镇的古代的时候,它就是工匠来释放,现在不仅是工匠来释放,而是各种人才释放,包括国中的这种气势给我们描绘了一个中国的陶瓷的未来的前景,我想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事情。所以考夫曼先生的这个展览给我们的启示远远不光是艺术上的启示,其实包括中国的未来的发展的启示,包括今天的展览我觉得都是很有异议的。

    陆斌教授是中国当代著名艺术家,南京艺术学院设计学院的教授。

    

    陆斌:大家下午好,我和考夫曼、和Torbjorn Kvasbo都认识很多年了,考夫曼我是特别喜欢他这个人,因为他身上有一种特质,他是我看到为数不多的特别是在中国的艺术家中为数不多的一种现象,就是能把作品做得很好,同时能够把很多观念谈得很清楚,在哲学的层面上、美学的层面上可以把历史的、文化的很多问题的思考进行得很深入。所以这一点是我特别钦佩他的一个地方。

    这几年他在中国大陆做了好几个个展,我去过另外两个,一个是在广州美术学院,他拿中国的青砖和毛竹做了很大型的装置,在广州美术学院的美术馆。然后是在2016年上海双年展上他拿中国的灰色的瓦片和毛竹做了一个树叶。这两件作品应该说因地制宜,在比较短的时间内用中国常用的中国东方建筑特别典型的材料的使用,毛竹和砖瓦这两种基本的元素,他在悟性和观念之间如何转换上我觉得他阐释的比较完美,这一点也是我欣赏他的另一个方面,他跳出了很多我们所谓的陶瓷艺术家着重于技术和观念,很痴迷于这些对材料的迷恋,去表现一种特别纯粹的技法也好、一种烧成经验也好,这种东西在他那里可能是并不太重要,他的理想的目标或者他追求的东西可能是一种悟性与观念,中间取得一个点,这个点通过他娴熟的基本的技能去展示。这一点是作为我来说值得学习的地方。

    我要感谢他,因为我和唐红宇(音)当年拍92分钟的纪录片《西南陶纪》,记录了中国少数民族原始的制陶工艺。这个片子的法语版是考夫曼先生和他的助手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帮我们翻译出来的,翻译成法语版的。没有这个法语版,我们也不能在法国电影节上获得奖项。他除了创作之外,他的视野还是很宽阔的,他能够从我们的片子中发现它的价值,这是让我们觉得很感激的事情。

    

    方李莉:谢谢陆斌教授的发言。

    下面请戴雨享发言,我们很熟悉,因为我也从景德镇过来的。

    他是中国美术学院手工艺学院陶艺系主任、教授,请戴教授发言。

    

    戴雨享:考夫曼先生跟我们很熟,他是我们那边的客座教授,他是我们的学生非常喜欢的一个陶艺家,因为他的视野非常宽广,他跟前面很多老师讲的一样,他是在东方的哲学理念进行西方的阐释,就像他这次的展览金砖,金砖是我们中国文化符号的一个非常典型的东西,上面进行了很多的再创造,就像我们讲一个作品我们要赋予它一定的人文的思想在里头,或者一个主题的东西提升它。

    所以说我们觉得一个西方人能够想到用中国元素的很典型的这么一个材料来表达,他上课的时候我们的学生喜欢他是因为他横跨东西方,不光是一个观念或者是一个很西方的东西。我们经常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的当代陶艺其实大部分的审美标准,其实我觉得是西方的,西方在建立的,所谓的当代艺术也是一样的,在西方的一种精神它的体系里面建的一种系统。所以我们也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们今天的中国如何要走,有没有可能形成东方审美,就是今天具有东方审美的一个中国当代陶艺的这么一个创作或者模式也好、范式也好,我们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就跟方老师讲的一样,景德镇具备很大的容量,它是中国很重要的瓷区。中国的陶瓷不光景德镇,可能在十八世纪以前在世界上很有地位,它有大量的东西存在世界各个国家的博物馆里面,具有我们中国的符号,是很辉煌的。到十九世纪以后,中国的陶瓷实际上慢慢在走向一个衰落,我们以前的那些东西西方人不需要了,西方人自己具备那种配方,具备那种能力,造了很好的瓷器,所以出现了很著名的德国的品牌等等。所以十九世纪以后陶瓷历史跟中国其实没有关系了。

    我们现在也有一个很强的责任感,虽然我们在学校里面,学校里面我们是跨两块,工艺、设计要顾及,另外要偏艺术的思考,社会往前发展,物质跟精神一样的,物质文明达到一定地步以后要追求精神艺术。

    传统跟现代这么一个陶瓷的讨论,前不久网上弄得很热,其实我觉得就是两大问题,一个现代的问题,一个传统的问题。肯定要往前发展,世界往前发展,文化、科技、陶瓷都在往前发展,所以形成陶瓷当代这么一个群体。

    我们是在院校的老师,我们肩负两块使命,我们如何建立我们今天的创作方向或者教学模式、教学理念,我们不断在思考,所以我今天很感谢考夫曼先生的作品,他的作品虽然我们比较了解,他确实是很有深度的艺术家。我们经常强调一个创作有人文性、思想性,他跨越了很多,他已经跨越到思想性了,哲学思想、东方哲学等等,他把技术上升到道了,上升到我们经常讲的形而上的这么一个高度。

    所以说也是值得我们这些年轻的老师和陶艺家深思的,要去思考很多问题,我觉得这个展览看了以后对我个人是很有启发的。

    再次感谢他,前不久他给我们上课,今天吃饭的时候他问我,我跟他们聊完以后学生的反映怎么样,我说学生很喜欢跟他聊天,因为他的视野是多维的视野,不仅仅是停留在技术、工艺,这是对我们研究生很大的启发。

    

    方李莉:谢谢戴雨享的发言,他的发言给我们一个思考,中国叫瓷的母国,曾经是世界陶瓷艺术的中心,后来衰败了因为工业文明以后。工业文明以后中国的陶瓷肯定是落后了,包括景德镇这座城市的高峰时期已经不再了。所以在九十年代的时候我曾经写过一本书叫《飘失的古镇》,但是今天我突然想到我要重新写一本书叫《古镇归来》。我以为景德镇成为世界陶瓷发展的重镇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它不再存在了,它的辉煌在历史,但是我今天看到了中国又开始成为世界陶瓷艺术发展的中心,在这里又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的人,只有汇集了人,这个地方才能发展。任何一次思想上的革命包括艺术上的革命都是人的因素,所以如果说全世界的人都到景德镇做东西,他们把他们的智慧都带到景德镇来,所以这个景德镇就不再仅仅属于景德镇了,它是属于世界的了。所以它的未来还会更高、更好地发展,所以在历史上虽然我们有过很高的辉煌,后来又衰败了,但是未来这个东西其实我还是觉得充满希望,这个希望就是大家能够美美与共。因为到全球化时代,景德镇不仅仅是中国的景德镇,它应该是世界的景德镇,我觉得要是有这样的想法的话,景德镇一定是跟着世界一起则的。

    下面请万里雅发言,他是中国著名的陶艺家,国际陶艺协会的会员。

    

    万里雅:谢谢方老师。

    通过考夫曼的这个展览,我觉得还有一个挺重要的因素就是形成他这些作品整个过程当中他自身所形成的一种工作方法和语言模式,我觉得这种工作方法和语言式是对陶瓷有一种新的贡献和推进的,我觉得这个是挺重要的一方面,也是对我们中国现当代陶瓷创作有一定启示意义。我和他算是老朋友,他很愿意去聊中国传统哲学,也很愿意讨论西方的哲学家甚至一些禅宗的公案和典故,我觉得他的工作方法和语言模式的形成,实际上是建立在各自传统的思想源泉之上,有这种思想源泉的支撑很清晰的一种工作模式、工作方法和语言模式,我觉得这对我个人也是有启示意义的价值。

    

    方李莉:谢谢万里雅老师,他从语言模式和工作方式来讲他对考夫曼先生的作品的认识。其实考夫曼先生的作品里面,我觉得特别有意思的就是他并没有把材料、技术和观念分开,它是融为一体的。里面有很多的偶发性,有很多自然形成的过程,而且他认为在过程中有一个创造者,创造者不是他自己,是整个过程中能量的聚集和转换。但是这种能量实际上在中国也可以在中国哲学观里面可以把它看成器,也可以把它看成象,大象无形,器韵生动,其实这些东西都给我们很多的思考。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科学技术可以不断创新往前走,但是人文的东西有时候要不断返回原点重新思考,就像刘巨德讲的,很多当代的东西跟原始的东西、原初的东西甚至是一体的。考夫曼这一次给我们很多的启迪就是我们不光是要往前看,我们还可以回溯我们中国古代的一些东西,就像欧洲的文艺复兴一样,它回溯的是古希腊和古罗马的东西,但是创造的是一个全新的东西。所以我们的传统只限于明清传统,其实明清传统不够,我们还可以回溯到宋代传统甚至比宋更早的传统,先秦时期诸子百家的思想。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未来发展的资源,反而我们自己有时候可能忽视了,在考夫曼这里面得到发展,这给我们非常好的启示。

    艺术没国界,思想也没有国界,我们可以冲破国界来共同融合的。

    下面请中国工业美术大师蒋国兴先生发言。

    

    蒋国兴:感谢各位专家、领导,我叫蒋国兴,跟考夫曼结缘于1999年,为什么结缘呢?他1999年来到了我工作的地方,拍了很多的照片、录像,一直到2014年的时候他又见到我的时候,把照片和纪录片都给我们了,我们感觉相见恨晚。我一直在从事把陶瓷材料运用于空间装饰,把陶瓷艺术融合时尚元素应用到公共空间,走这条路。考夫曼跟我交流以后他感到在中国有这么一个人专门做这个行业也是不容易的。前一阵子景德镇有一部分专家对于白明先生的美展产生讨论,当代陶艺生存环境在我们国内其实不是太好的,但实际上陶瓷的方向在哪里?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考夫曼先生在问饶大师的时候,就问景德镇的出路在哪里,饶大师说景德镇国家很关注,也投了资金。这是国家的重视很重要,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思想、我们的理念,我们不能仅仅流行于我们说的我们要创新、我们要包容,而是我们在实际的创作当中用心去创作,用生命去创作,考夫曼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他后来跟我交流之后,他提出来他在十多年以前故地重游的地方想做个作品,他提出个题目是互帮互助、互联互通、互助合作、互联网时代,他整个做了一个艺术,我们当地的政府愿意给他提供大概五六亩的地方给他做陶瓷的园林,我们在座的很多的大师、专家都到现场看过。我认为考夫曼后来做金砖的时候我也陪同,我确实感觉到我们国内的艺术家真的要向他学习,包括现场烧制等等都是亲力亲为。我因为跟他有很多的关于陶瓷方面的合作,包括现在有一个公园也希望他把他的这些充满禅意的作品,不同于中国陶艺家但是又有中国文化思想的陶艺留在中国。

    

    方李莉:谢谢,其实刚才的蒋国兴大师其实讲的给我们很多启发,中国的陶艺家从考夫曼身上得到很多启发,像考夫曼这样亲力亲为的劳动者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接下来让钞子伟讲一讲。

    

    钞子伟:我刚才听了各位老师的解读我感到触动很大,其实大家讲得都非常好,我从另外一个角度讲,我觉得今天考夫曼给我们的一个最大的触动,其实他是一个当代的艺术家,他不是一个陶瓷艺术家,他的材料非常具有当代性。我今天来以后,我感觉我很多朋友都应该过来看一看展览,因为这个展览里面它涉足了很多东西。我感触比较深的一点就是他的材料,我们中国人讲工匠精神,其实考夫曼先生的工匠精神在他身上体现得非常充分,我们自己家族也是做材料,我家族是做传统陶瓷,到了我们这一代,那是我的兄弟,我们是双胞胎兄弟,我自己也是从雕塑的材料来入手的。

    我感触比较深的一点,每一种材料在制作的时候它有很多东西是有很多可以发散的东西在里面。中国的很多艺术家,我看了兵马俑的雕塑实际上比较深的一点就是它是真正用了中国的艺术家的角度切入进去的,所以说对于我们来说实际上现在很多人都应该去更好地把我们自己的观念、把我们的想法拓展出去。

    

    方李莉:下面请林杰(音)。

    

    林杰(音):我简单说一下我看了考夫曼先生作品的观感,我看到他用了金砖、用了兵马俑,我很惊讶,我觉得考夫曼先生他特别自由,他就自由地穿梭于各个地域文化,而且他走得很深,他在各个地区、各个地域文化理不断地穿梭,很自如地表达。我就觉得从这个意义上来讲,考夫曼先生空,佛教说“空中生妙有”,他不执着,他什么东西都可以吸收,所以他在各个文化里面就特别自由地去吸收、特别自由地去表达。他的作品放在今天我们说它是东方哲学的西方阐述,但是我觉得放到非洲、欧洲都可以得到世界性的共鸣和理解。他是不执念的,他吸收了太多的东西,很好地融合起来,他把他的观念、材料跟世界文化做很好的融合、结合。

    我觉得对我们的一些启发和反思,我觉得我们自己就是我们国内现在是不是瓷区的概念比较强调,是不是各个地方比较执着于我自己、我这个地域文化会不会太偏执于自己的这一部分,还有就是我觉得对年轻的艺术家来说,他们现在也很西方化、世界化,但是对其他地方的文化的吸收和了解,有没有走到足够深的程度?考夫曼先生是不是二十多年来不断地来中国这么深入、这么不停地深入到我们的文化内部里面来,我觉得我们现在被垢病的一些年轻陶艺家跟当代陶艺的作品,是不是他们对于西方的一些风格是不是表面化的东西,对文化的理解和交融的表达,我觉得这是考夫曼先生可以让我们国内的创作者进行反思。

    我这两年在做一件事情,我想写一些现代陶艺家的评论,主要从现代性的角度对陶艺家的作品、陶艺家的人的一些分析和评价,其中也写了朱乐耕老师、陆斌老师,明年会出一本书。虽然我跟陶艺结缘很多年,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很外行,所以我还希望后面要向很多前辈、老师多学习,希望明年要出的这本书能够稍微好一点,要向大家多学习。

    谢谢。

    

    方李莉:金瑾讲几分钟,她是做金砖的。

    

    金瑾:我本来对陶瓷艺术并不是特别熟悉,我只知道怎么来做金砖。考夫曼先生在2014年的时候跟我谈要在金砖上面进行创作的时候,一直到2018年第一次在上海博览中心进行考夫曼在金砖的艺术展览,在这一段时间里面我可以讲一讲考夫曼在金砖创作的这个过程当中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

    因为当时考夫曼说要在金砖上来进行作品创作的时候,我当时是无法想象的,因为我想一块金砖已经做好了,本来我们的古法金砖就是一个收藏品、是一个艺术品,因为它以前是皇宫专用的,它的工艺非常复杂、非常独特,全世界掌握古法金砖制作的只有我们厂。它本来就是艺术品、收藏品,考夫曼要进行创作,他会进行怎么样的创作,我当时没有办法想象。所以我当时好像不大看好这件事情,有人来跟我联系的时候,我觉得这事不要做了。后来我在想,因为金砖是非常地道的一个中国的传统文化,到现在为止还是保持原汁原味的传统技艺进行生产,我们不是急功近利做金砖的。

    我在想这是一个非常标准地道的东方的传统文化,如果加上考夫曼先生他来进行他的艺术创作,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来进行融合,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我从这样一个角度来想我就很期待,我在想考夫曼在金砖上面创作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我们就开始合作,我的古法金砖提供给考夫曼制作的时候非常心疼,因为古法金砖周期非常长,成品率很低。考夫曼进行创作的古法金砖,一年的成品,去年烧一窑成品10%都不到,把这么多的宝贝拿出去无偿提供给考夫曼先生进行创作,我实在是很舍不得。但是也是为了促进东西双方的文化交流,我还是提供了大量的金砖让考夫曼进行创作。

    当时很神奇,一个非常地道的中国的传统文化,让考夫曼先生用比较现代的技术来进行创作,结果大家看到了,今天拿过来的是14幅作品,其实考夫曼的创作不只这么多作品,我们是非常地道的传统工艺,而考夫曼用的是非常现代的,用水刀、喷砂技术,包括他比较喜欢的用兵马俑的头像进行创作。这是给我比较深的印象,东西文化真的能够很好地在我们今天看到的金砖作品上进行的非常好的诠释,当代艺术和非常传统的古老的技艺进行非常好的结合,这是我非常深的印象。

    第二个非常深的印象,考夫曼的作品里面有很深的哲学思想在里面。考夫曼在进行创作的时候我有点看不懂你为什么要进行这样的创作?后来我想到了这里面跟我们中国东方的阴阳五行学说,他了解得比较到位。考夫曼先生非常喜欢中国的传统文化,阴阳互动产生万物,包括在我们蒋国兴老师宜兴那里建的互园也是很好地阐释了中国非常好的文化就是阴阳五行学说。

    第三个感觉比较深的就是考夫曼先生在进行创作的时候他的艺术家的精神一丝不苟,非常地认真。一幅作品如果说他在设计的时候用水刀创作的时候,必须首先在电脑上面设计图纸,感觉第一遍做出来不好就修改,再不好再一次修改,不厌其烦。这就是工匠精神,中国现在非常提倡工匠精神,在考夫曼先生身上能够很好地体现出来。他对作品的要求非常高,打磨不好他还一遍一遍地打磨,稿子设计不好他一遍一遍地设计,直到满意为止,这是我非常深的感受。

    还有一个感受比较深的就是考夫曼先生创作的作品非常接地气,没有所谓的艺术感非常强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并没有在他的作品当中展现出来,我觉得这是非常接地气的一些东西。他所有的创作并不是急功近利,因为我从跟他那么多年打交道接触下来感觉他不是急功近利。在我们现今的当代艺术创作当中我们比较确实的就是这些本真的东西,因为现在有很多的艺术创作上面都带有太多的所谓的华丽的外表和太急功近利。我一直说说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当中,我们是生活在当下。我们搞艺术创作包括我做古法金砖创作,我每年在贴钱做。最基本的生活保障我们还是要有,因为我们还是生活在当下,生活在现实当中。但是我们千万不要太急功近利,这样的话你就不容易创造出一些好的作品来。

    就是这些感受。

    

    方李莉:谢谢金总,没有考夫曼用金砖之前我们都不知道金砖,通过考夫曼我才知道金砖这么金贵、这么好,你也舍得给他做,你给他做也是对的,没有他做我们也不知道,等于他给你打了个大广告。

    工匠精神确实是我们中国人所提倡的,但是有时候在中国人这里反而没有了,我们在一个外国人身伤看到了,这是很有意思的。

    下面请朱洋(音)发言,他是这次展览的策展助理,他从英国学的当代艺术,因为他本科和高中都在英国读的,所以他对当代艺术还是有点认识,现在他在798的乐根(音)艺术空间做艺术总监,你也谈一谈。

    

    朱洋(音):其实我过来参加这个展览和研讨会也是因为是工作人员,我是策展人助理,我的主要工作是在展览人之前把策展人整理资料。我整理完资料交给策展人,并把它排序。策展人在理解考夫曼这次展览的作品之前,我就已经把作品都理解了一遍,所以我对这个展览作品还算比较了解。但是有时候因为太了解了之后,你突然叫我来讲,我反而不知道从哪里讲起。

    考夫曼先生的作品里面的确有很多点,我今天听了这么久我就觉得大家在谈这个问题的时候都避不开一个问题就是本土、当代,传统和当代。

    在前几天吃饭的时候,考夫曼先生还有周光真老师大家在讨论问题的时候,他们的理解很有意思,周光真老师是美籍华人,可以代表一部分美国人的思想,考夫曼先生是欧洲人,可以代表一部分欧洲人的思想。他们说在西方人的思维里头,传统和当代并没有对立,它们是一个整体。可能传统和当代这种问题更多像中国和一些非西方国家在近期提出来的一些问题,在这个里头其实我想讲讲我的一些体会,也很有意思,因为我是策展人助理,所以这次展览拍摄的影片让我先审一遍,前天晚上我们有个朋友在那里,他不是艺术行业的,是我骑自行车的朋友,我审影片的时候他也在边上看。他完全不懂艺术,也不懂陶瓷,他唯一看懂的就是金砖,因为金砖比较有内容。我跟他讲了金砖的古法工艺,讲了考夫曼先生用金砖来创作艺术,他首先问我的一个问题,我当时没有想到,他问我考夫曼先生是来中国学习金砖技术吗?学完金砖技术之后用这个技术来创作作品吗?这时候我突然一下子意识到一个问题,其实我们传统、当代在很大一部分上其实我们是对学习这个概念理解的不同。我的朋友理解学习是我们老师或者师傅把经验和知识传递给学生,这个学习实际上就是我们的传统的传承。但对于考夫曼先生来说的话他也一样用中国的传统,他也在学习,但他的学习并不是简单的传承,他是在做探索性的研究。我们中国人的学习对应的是英文的study,实际上英文的学习更多内容不仅是学习而是研究,这个研究是独立探索。我可以去学习一个别人知道的知识,也可以通过老师那里知道的知识,我更可以通过学习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知识,我去独立探索一个谁也不知道的领域,我觉得考夫曼先生在他的艺术创作当中体现了这种学习的态度。

    所以他在学习金砖实际上把金砖看作了一个完整的包括了历史、包括了工艺、包括了现代的工厂、包括现代工厂里面制作金砖的工人,所以对他来说的话这个金砖并不只是工艺而已,而是一个完整的金砖生态链,这个生态链中的每一个部分都是他创作的元素,都是他创作的素材。

    所以说考夫曼先生虽然是用陶瓷、用泥来创作,他更多用陶瓷来面包含的文化、包含的人、包含的材料以外的事物当做他的素材进行创作。

    所以他既是一个陶艺家更是一个当代艺术家,在当代里面大家更在意的不是材料本身,而是材料承载的思想,有时候如果这个思想能够独立,甚至它会抛弃掉材料。所以当代艺术有时候也会走到一个误区,抛弃掉一切进入到纯粹的精神世界里面。但是考夫曼先生通过他对材料的理解来表达精神,这正好是跟西方完全不同的表述方法,这种表述方法是中国式的。对于西方人来说像苏格拉底说人是丈量万物的尺子,也就是说我们人的标准来丈量万物,但是对中国人来说并不是这样,像中国的《易经》和八卦,万物是丈量人的尺度。所以说在中国人的哲学观里头,材料才是表达人文、人情和人的思想的载体,这也是考夫曼先生和其他的大部分西方艺术家不同的点,也就是这个展览的主题,这个其实也是一个东方哲学的西方阐述。

    

    傅维杰:我提个建议,考夫曼先生做出的这些作品是走了中国很多产区的,比如金砖上的山水什么全都穿透了,那个其实在佛山的瓷砖生产中,在他们企业的展厅里都能够看到,当然不是金砖,是瓷砖。我就建议咱们的陶艺家们还是要关注产业,关注产业再有思想才能创造出好的东西来。

    我前几天跟罗小平(音)争论,我就说泥片的雕塑,我说因为你在宜兴待了十年,所以你才创作出泥片雕塑,他一再否定,但是因为宜兴就是手工用泥片做什么东西,就是咱们的传统工艺。比如我们评大师的时候有一个碱水工艺的老头参加评论,所有的评委不了解碱水工艺工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那些评委说不知道这个人在干什么,等人家的作品做完了太知道他是要先刻,刻出来以后再阴刻阳填打磨什么特别复杂的工艺,做出了一件作品,完全不是手绘的那种。

    所以我觉得陶艺家就应该了解产区,了解产区的泥性、工艺,再从理论上去创作。像景德镇一直是追求绘画、瓷法画,总是要把自己往美术画家和书法家上去靠,我觉得书法家,因为咱们好多产区都在请大画家到瓷上画,画出来的东西并不怎么样。所以陶艺家要走自己的路。

    

    方李莉:中国传统里文人和工匠总是分离的,所以中国的文人是庙堂里的文人,中国的文人从来不沾泥巴,沾了泥巴觉得很可耻,所以我们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所以中国没爆发工业革命,可能就是跟我们的文人不参与生产劳动有关系。我做人类学的,人类学就是要像劳动人民一样,所以我觉得这可能是西方的科学实验性给予了西方人的这一系列的思考,所以哪怕是陶艺家也是紧扣生产实践的。傅维杰女士讲得很好。

    周光真老师是陶艺家协会的理事代表中国的又是美籍华人,他希望听了这么多以后回应一些问题,我觉得他做引导性的下半场的发言,紧接着是考夫曼先生的回应,然后是Torbjorn Kvasbo发言。

    周光真老师讲一讲。

    

    周光真:大家下午好,大家都讲得很精彩,这之前我跟方李莉老师有个建议,我说在国外可能更多的是有一个对话互动,所以说我来提第一个问题,我的发言就放在最后。顺着大家刚才的发言,我觉得在这个展览上我有三个想法:

    第一,这个展览体现了考夫曼的人格魅力。

    第二,哲学。

    第三,东西方。

    考夫曼是在2012年-2018年是ICE(音)的主席,我跟他因为工作上的关系有机会经常一起旅行或者在不同的场合见面、开会、讨论等等,我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我觉得他跑到哪里总是会有一群人围着他,这是他的人格魅力。

    人格魅力我觉得很重要的就是他的经历、他的视野,比方说他出生于非洲的摩洛哥,又具有法国和瑞士的双重国籍,他经常在全世界旅行,不光是中国,还有日本、韩国、印度、伊朗、土耳其等等,他去了很多国家,我觉得这个事是形成他人格魅力的重要方面。

    假如说我们谈到哲学的话,这里面可能范围很大,甚至是一本书的内容。我觉得这里面他的作品能够体现很重要的一个就是我们讲的阴阳太极就是对立统一的内涵,实际上那时候我记得在八十年代后期,我刚到美国的时候,在美国的课堂里面上美术史的时候,阴阳跟太极这些内容是经常会谈到的实际上这些内容对西方人并不陌生。我是蛮吃惊的,都是西方美术史的一部分,是无法分割的。

    我们从今天的这些作品来看,作品创作是从心里流出来的,我觉得更像陶器是石头的一部分,因为陶瓷材料本来是石头的一部分,烧制以后又回到石头,很多作品甚至像土里面长出来一样,用中国的一句话就是天人合一的理念。

    第三我想提一下的就是我们经常讲到的东方跟西方,可能对于中国人来讲东方和西方可能就是东亚人,我们的长相都差不多,我们都是农耕民族,我们都是用筷子,所以有人说这是筷子文化圈或者汉字文化圈。

    中国以自己为中心,中国的西边中东地区就应该是西方,你可能不会把它看作是东方。实际上这个问题假如说你去了解西方的话,我的理解就是当初东西方的称呼可能从东罗马和西罗马分裂以后,所以对西方人来讲在整个亚洲以东的全是东方,它把东亚称为远东,有中东、近东,所以有时候会觉得很可笑,因为曾经远东这个词汇中国自己称自己为远东。

    比如我们讲到佛教的话,佛教肯定是东方的,对东方文化影响很大。但是假如说我们从长相来看,佛教从印度传过来,假如从长相来说,对不起,印度佛教实际上释迦牟尼的长相是西方人的长相,他们里雅利安人。印度属于英欧语系,是英欧人种,很大程度上把印度跟欧洲放在一起,而不是跟东亚放在一起。

    我现在想提第一个问题,我想问考夫曼先生,在你的想法中间,东方跟西方的界限在哪里?谢谢。

    

    方李莉:周光真老师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西方跟东方的概念是相对的,它不是绝对的。

    

    周光真:不存在东方跟西方明确的界限。

    我们讲的东方、西方像今天我们讲左边跟右边一样,看你坐在哪里,你坐在左边跟右边也是我们形成东西方的观念是一回事。

    

    方李莉:周光真老师提出他的想法和问题,让考夫曼在回应的时候,一个是考夫曼先生要回应今天大家对他的作品的评价,然后还要回应一下周光真老师刚才提出来的问题。

    谢谢,下面请考夫曼先生来做回应。

    

    考夫曼:如果让我开始的话真的是很艰难的,我想说很多时候开始是很困难的,我已经接受到了很多的信息,接受到了今天下午大家对于我的评论。我想说一下我的回答可能并没有那么具有结构性。

    在开始的时候我想用这种方式来开始我的回答。

    第一,我关于瓷器艺术来说,我觉得是因为爱,我其实并没有寻找太多,它其实是个人的情绪化的一种感受和关系。我觉得就是因为这样一股力量促使我去了解它,让我了解生活究竟是什么,通过这种瓷器的艺术让我了解什么是生活。

    所以说有的时候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它,它并不是一种战略和方式,不是说你是因为这些陶瓷艺术,你从哪里继承来的,而是一种自然的喜爱。

    第二,刚才有人提到关于陶瓷是现代化的创造模式,我想说我真的不在意这一点,不在意它到底是现代、当代的陶艺,我其实希望能够了解它对我产生怎样的意义,但是这方面也不是我最主要关注的,我希望我自己是作为一种陶艺的艺术家,可能在别人看来我可能是一种传统艺术家,很多人可能会觉得我是当代艺术家,但是我希望能够让我自己成为一个陶艺艺术家,这是我希望能够去叫自己的名字,因为我觉得它能体现我的真实的想法,因为陶艺是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我作品最重要的一部分,陶艺也是我在想象和我的图像里面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是因为陶艺让我想一想我应该怎样创作我的作品,如何连接这个世界。

    所以说它其实也是我对于艺术很重要的定义,它让我在行动的过程中进行思考,如果说你只是为了思考而思考,那只是一种哲学。

    我认为艺术指的是你要在行动的过程中、创作的过程中进行思考,它能够让你寻找到很好的方式去理解这个世界,我相信如果说我并没有去付诸实际的话我没有办法思考。很多人会思考,他们要在思考之前提前做好思考的准备,我觉得那是我在学生的时候我就学到,我们的教授这样告诉我们,在你创造之前你要有一个概念,你让你的概念变成一个作品,这是我之前学到的。

    我在学习、经历的过程中我越来越了解到你不要只去依赖这样一个概念,你不要在你创作之前就有这样一个概念,我觉得你需要有一种直觉的感受,你需要对材料尤其对于整个创作的过程、对文化你需要有一种感觉,就是这样一种感觉让我把这样一种感觉去转变成一种艺术作品,我没有感觉就什么东西都创造不了,这样一种感觉就是来自于材料也来自于整个工艺的过程,也可以来自于不同的文化。所以我个人会觉得我们需要这样的一种想法,或者说这种情感的突然的一种迸发。

    比如之前我跟唐三彩进行合作,包括跟兵马俑进行合作,也跟金砖进行合作,所以我觉得我需要这种强烈的感觉才能够把这种感觉带给其他人。

    我个人自己的想法是我们在行动的时候,它的基础就是人类学,这也就意味着我们要去了解你自己到底是谁,比如说你是水中的一只鱼,我自己的想法是你可以去到非洲,也可以去到日本、韩国包括中国、伊朗还有其他的一些国家,我觉得这是一种很好的方式,能够去了解其他文化,这样的话我们能够更好地了解自己,因为我自己的根源、我的文化根源可能没有那么强,所以从某种定义上来看有些人可能并没有非常强的文化根源,他们就有更多的机会更好地去对于这个世界有立体的了解,他们能获得各种各样的感觉,这些感觉来自于不同的层面,包括生活的方方面面,有的是高雅的文化,有的是非常接地气的文化,包括街头文化都可以。

    如果有一种情感的话,我就可以通过这种情感把它表达出来,把它反馈给社会和其他人。我觉得这就是我所说的我们的人类学,我们要退一步去看,更好地了解这个世界,更好地了解自己。

    现在要跟大家说到雕塑以及建筑还有一些陶艺的问题,我个人会觉得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人类的结构,它们都是人类所创造出来的结构,但是它们也展示了人类的界限和极限,比如说两万九千年前我们就有了人类雕塑家的一种做法,因为他们那个时候要去供奉上帝,在三万年前他们也可以去做各种各样的船只,在一万一千年前人类去做砖头创造艺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会发现所有的陶艺的这些工艺就开始起源了。

    所以我个人会觉得人类的艺术的发展是无限的,现在我想引用我之前的一句话,我之前写过这样的一句话,我之前在2003年使用唐三彩这样的元素的时候,从陶艺的角度来看,我们必须要去考虑不同的人类的活动,陶艺并不是取代其他的一些工艺。从道家学说来看,我们要把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结合起来,要把未来跟过去结合起来,我觉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使用非常原始的一些工艺以及把它跟高科技结合起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有责任作为一个艺术家去提上或者去复兴我们对于这些工具的理解,对于材料使用的理解,对于远古时代的一些工艺的理解。

    这些能够在当下发挥出更好的作用,我觉得唐三彩就让我们有机会去理解这样的一些过程。所以唐三彩不仅仅是游客才能够享受的廉价工具,而是让我们有高雅的艺术表达,这意味着所有的事物的存在它们都可能成为我们艺术创造的工具。只要我们把这样的工具更好地融入到现代的社会当中,其中一个方面我在中国学到了一点就是因为在有些地方我花了六个月的时间,每天早上六点半我会打一小时的太极,在太极的活动当中我学到了身体的运动包括手的运动,我发现在人之间它的这种精神和这种能量是可以把人连接起来的,这种能量并不是说要去拿或者说要去给,而是说大家贡献的一个过程,每个人都去贡献这样的一个过程,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够了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无限的,是非常开放的。不仅仅是我可以去获得什么,而是我可以贡献什么,我们能够获得什么样的一种交流。

    我们再回到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概念、感觉或者说直觉这个问题。在我的教学生涯当中,我常常会问学生你们的概念到底是什么,或者说你的概念跟你的直觉如何进行比较,在那个时候我也会问他们你如何从直觉把它变成一个探索的过程。在实验的过程当中,你会真正地感知直觉和其他感觉之间的关系,这样的话才能更好地去进行艺术创造。所以我们不仅仅是基于想象,而是基于现实才能够进行创造,而且要跟这种材料、跟这个过程、跟空间、跟文化有一个互动的过程,这样的话才能够反馈到你的作品当中。

    最后一点,之前我在这个行业工作了很久,我觉得陶瓷这个行业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能量,它是一种技艺。作为能量,我们要把这种能量跟世界进行交换,我们要提供能力,又能够获得能量,通过我们的作品、通过我们的感觉,把这种能量传递给社会。技艺的话,我个人会觉得它是能够深刻地去雕刻在它的材料本身当中,就像雕刻在我们的记忆当中一样。

    谢谢。

    

    方李莉:谢谢考夫曼先生,他的回应非常精彩,他帮助我们进一步理解了他的一些想法,而且他再三强调了他的一些想法,他的想法对我印象很深的就是他讲他的艺术是行动中的艺术,并不是概念中的艺术,也不是想象中的艺术。

    我当考夫曼的策展人我们不能简单地当,我看过他的所有的文章,他发给我的文章我都看过了,然后跟朱洋(音)一起讨论过他的作品,包括他这次展览的作品也是我们互相选择的。

    尽管我觉得我已经理解了,但是我还仍然不一定很确定,但是我觉得今天他讲的这个东西还是跟我的理解是差不多的,我的理解的文章很长,已经出来了,大家可以看一看。

    我觉得他跟我们传统的中国的陶瓷艺术是不一样的,刚才朱洋(音)讲得很好,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讲究传承和艺术,他更多讲究探索和理解,讲究通过做陶艺来理解我是谁,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是一个终极关怀的问题。而且他强调在做的过程当中要强调直觉,因为人类工业革命以后,我们丢掉了很多的东西,我们尽管得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我们也丢掉了很多东西,最重要丢掉的就是我们的直觉、我们的感悟,我们对世界的感悟已经迟钝了。因为动物就是靠直觉来理解这个世界的,因为我们人类有太多的概念、太多的文字、太多的符号帮助我们去理解这个世界,反而把我们的感知力给迟钝了。艺术家最重要的就是把人类的感知力重新泛化出来。

    他认为感觉从哪来的?他认为来自技术、也来自材料,还来自文化和历史,在这里我们就看到,其实他的感觉跟材料的互动,互动过程当中并不是先有概念和设计,而是边做的时候边产生出来的。而且他在中国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成为他创作的素材,金砖是他的素材,秦始皇的兵马俑的头像也是他的素材,现代的高科技的水刀也是他的素材,他把这些素材合在一起,他做出了各种东西。

    他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词就是他说他的文化的根不是太强,我觉得他的民族的那种观念不是太强,其实这有时候反而给他一种包容。他有了包容以后可以吸纳各种文化,只有吸纳的文化越多,你的创造力才会越强。因为我研究过中国陶瓷史,也研究过中国历史,中国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巨大的历史文明大国,事实上它在历史上是不保守的,它是开放的,就像景德镇是开放的,中国一直是开放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所以他会去非洲,也会到中国,来吸收不同的历史。从这一点来讲,他跟人类学有点相似,因为我是学人类学的,人类学就讲究跨文化比较,如果没有跨文化比较只是站在一个文化空间里面可能我们理解不了这个世界,只有站在多个文化空间里面我们才可以理解这个世界。而且尤其是现在我们已经进入到了三维文化,就是一个全球文化,如果说我们今天所有的包括中美贸易战、民族主义精神的过分强调也好,都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一个我们怎么能共同生活在一个空间这样的一个过程,但最终我们要生活在一个地球上。

    所以我们今天讲我们是中国人,可能我们未来更要讲的是我们是人类、我们是地球人。

    我觉得考夫曼从他的身上我也学到很多,他到中国来学的是太极,我觉得太极这东西太重要了,太极是阴阳五行,它是柔软的东西,它是棉里藏针,可以互动和转化,并不是僵硬的东西。在中国哲学里面,僵硬的东西是没有生命的,只有柔和的东西、圆满的东西才是不断地转动的。所以他从太极里面想到能量,太极里面也有能量,中国的能量和西方的能量表达不一样,他的表达是能量,中国的表达应该是气。所以中国是最讲究看不见、摸不着的气,人活一口气,所以气在中国的哲学里面非常重要,西方现在发明能量,我觉得这个能量是可以跟气贯穿在一起的。他这种能量跟我们的气有不一样的东西,他说你发展了这种能量以后可以把这个能量贡献给世界,每个人的能量越多这个世界的能量越大,这就是文化的问题。

    所以每一个文化它都可以贡献给世界的,物质的东西我们是越分享就越少,只有文化的东西越分享越丰富就越大,所以文化的东西也是能量的一部分。所以他既跟我们的中国的哲学里面的气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这是我的理解。

    他在这里讲到的一个最重要的就是艺术的创造不是想象,不是你凭空的想象,而是要去行动,要去做,要去劳动。所以我们的知识分子不能坐在房子里面只是想象,我们的行动很重要。

    下面让Torbjorn Kvasbo做一个回应。

    

    考夫曼:我想回答周光真先生的一些问题。

    你刚刚提的这个问题是东西方之间的界限,其实界限到底存在于哪里,事实上对我来说这个问题并不相关,我更想强调的一点就是有个法国哲学家之前提到的一个想法,他对中国文化有非常深刻的了解,他是一个学者,他提到的不仅仅是文化之间的界限,而且是空间文化之间的空间这样的概念,我个人觉得准确的词在英语当中找不到,我觉得法语比较准确,我的英语不是很好,我觉得它是特殊的空间,不仅仅是关于我们的不同,而是说两者之间的东西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自己,也就是说这是一种更好地探索,了解自己的空间。

    我提到了能量,其实我也是就气提到的这样一个能量,我进行了三十多年的武术包括太极、日本的一些武术之类的我进行了锻炼,因为我觉得它是关于气,它是很基础的宇宙的这样一种力量或能量,它在整个宇宙里面都存在,它在空间里面也有,我觉得它无处不在。而事实上我觉得我们必须要发掘出来我们自己的这样一种本性或者是本能的一种气,能够让我们了解到他们之间的这样一种关系,这是我对于能量以及和气之间的相互的关系,这是我的理解。

    

    Torbjorn Kvasbo:其实我认为创新并不是从自然存在的,它其实是来自于很多的甚至它创新是无处不在的,它来自于很多已有的事物,而我们今天所学到的、我们能够看到的,就是我们需要去做一些我们传统的东西,我们需要基于传统去做一些工作,我们要进行整合,我们要把很多的信息、很多的过去的知识、历史整合在一起,我们要将历史和我想指的这一瞬间进行整合起来,这是一种新的东西,这是我们把独特的东西整合在一起。

    其实我觉得任何东西都不会过时,因为有一些东西它会在此时此刻有它新的意义在里面。所以说我们对于过去的那些知识,我们要把它们结合,要和它、和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些瞬间去进行结合,因为现在的这一瞬间是我们之前从未经历的一瞬间。我们要把它整合在一起,我们要把很多的关于任何事物之间的知识,包括在我们的知识体系、在我们的视野里面,所有的信息都必须要把它整合起来,和历史整合。如果说我们能够拥有这样的视野的话,如果你没办法跳出这样的怪圈,你可能一直在重复。

    所以说我认为我们要跳出整个的界限去把它进行整合,我们要找到一种方法,寻找一种对话的机制,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也是我们在使用这样一些陶瓷的材料,我们去把它进行一个重新的思考,我们希望能够有一些新的创新的方式,也许我们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是非常重要的。

    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我们其实并不需要再去控制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尝试寻找到此时此刻它所发生的事情,就在我打响指的这一瞬间我们了解的是什么,我们知道的东西是什么,是在此之前我们根本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就是我们这一瞬间所积累的这样一些感受,甚至我们之前从来没有感受到的这些东西。这是我们今天所必须经历的事情,这是很好的体验,这也是我从所有今天大家跟我分享的信息里面所得到的信息。

    我非常重视这一点,重视这样一种体验,谢谢大家。

    

    方李莉:我总结两句话就结束。

    刚才Torbjorn Kvasbo讲的两句很重要的,一个是和,走到今天我们才发现人类的历史和当下并不是对立的,传统和当代也不是对立的,像金总讲的传统的金砖在考夫曼的身上做出了现代艺术,东方和西方也不是对立的,它们也是融为一体的。和非常重要,中国人最讲究和,太极、阴阳五行都讲究和。中国非常讲究和,这个东西可能是未来的一个可以美美与共的东西。还有一个是当下,我们要理解当下、立足当下,在当下的理解和感受当中去创造我们的未来。

谢谢大家今天光临,谢谢每一个人的发言,谢谢。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