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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建东亚文化之都【八一建军节专题】“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陶瓷上的战争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左传·成公·成公十三年》

2600年前，刘康公这句原意表达祭祀对战争特别重要的话，成为后世引用战争对国家重要性的经典，如《孙子兵法·始计篇》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纵观人类历史进程，战争与和平一路交织相伴，可谓人类文明的孪生姐妹。因此，战争及与战争有关的印记在社会生活中影响深远，这一影响在与人们相伴最久的生活物件——陶瓷上也得到了鲜明的体现。

我国早在新石器时代的仰韶文化彩陶上，就出现了战争与军事题材的印记。河南省临汝县阎村出土，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的鹳鱼石斧图缸，腹部图案以灰白二色绘画出一只高大的立鹳，鹳口中叼着一条大鱼，鹳的右边又绘一把安有长柄的石斧，内容神秘莫测（图1）。该缸图案内容代表着权力和收获，极有可能是原始农耕渔猎社会中两个不同图腾信仰的部落间的战争，胜利的一方将此图案画在缸上以记载这次的重要事件。据考古信息显示，该缸应是部落首领的葬具（盛殓骸骨）。石斧在新石器时代既是重要的生产工具，又是重要的战争武器，并且斧钺代表着一种神圣的权力，一般为氏族部落首领使用，这也寓意氏族部落首领肩负着保护部落成员、在战争中率领部族消灭敌人的使命。

图1 新石器时代仰韶文化鹳鱼石斧图彩陶缸

春秋战国，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分裂的时期，诸侯割据，战争频仍。尤其是战国时期，烽火连年，名如其实。据中国人民解放军出版社《中国古代战争年表统计》，战国时期254年的时间里发生了230次战争，几乎每年都有战争，其战争规模与质量在中国战争史上可谓空前。最终，秦国铁骑横扫六雄，建立了大一统的中央封建王朝。在秦国统一大业中，秦军强大的军事斗争能力绝对是关键之一。在军功爵制的刺激下，秦军纪律严明，将士视死如归，战斗力空前高涨。秦始皇陵出土的兵马俑，即生动地再现了秦军的历史面貌。军阵森严，气势夺人（图2）。将士果敢刚毅，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图3、图4）。秦军装备大量的远射武器，无论是步兵、骑兵还是车兵，都装备有弓、弩、箭。秦军的远射武器射程远并且精准，在两军突阵时先发制人，第一波远程武器打击下来即可大量杀伤敌方的有生力量，给敌军以强大的心理摧残，故兵马俑中出现了不少的立、跪射俑（图5）。无怪乎，秦始皇要塑造大量的兵马俑陪葬，以图在另一个世界亦保江山永固。

图2 秦兵马俑军阵

图3 秦铠甲武士俑

图4 秦军吏俑头部

图5 秦武士跪射俑

受元曲及版画的影响，景德镇窑元青花瓷人物故事装饰图案颇为风行，其中就不乏战争题材。湖南省博物馆藏的元青花蒙恬将军图玉壶春瓶，画面中蒙恬将军端坐大旗之下，一兵士向其报告，另一兵士执缚一高级别俘虏给蒙恬将军审问。历史上蒙恬将军曾率领三十万大军北击匈奴，威震漠北，被誉为“中华第一勇士”。该瓶画面构图随形布局，根据玉壶春瓶器型特点巧妙安排主要人物、军旗的位置，山石树木疏密有致，各人物穿插合理，生动传神。蒙恬将军挥手呵斥间，俘虏惊惧不已，生动地体现了蒙恬将军霸气威仪的人物形象（图6）。横县博物馆藏的元青花尉迟恭单鞭救主图罐，描绘的是秦王李世民斥候敌情时被王世充麾下骁将单雄信率众围困，危急万分之时，尉迟恭单骑单鞭勇闯敌阵救主的故事（图7、图8）。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也收藏有一只同类装饰题材的元青花罐，画面上有一面旗帜书“唐太宗”三字，这应该是当时的画工以后世的理解对历史把握不准确而导致的笔误，因为画面中的历史时代李世民还是秦王，并未称制（图9）。关于尉迟恭单鞭救主的事件，《旧唐书》上有记载，亦为后世各类载体所传颂，尉迟恭威猛剽悍、忠勇耿介的军人形象成为千古美谈，元代景德镇窑的工匠则以熊熊窑火铭记了军人最为崇敬的美德。

图6-1 元青花蒙恬将军图玉壶春瓶

图6-2 元青花蒙恬将军图玉壶春瓶（局部：兵士报告）

图6-3 元青花蒙恬将军图玉壶春瓶（局部：俘虏受审）

图7 元青花尉迟恭单鞭救主图罐

图8 元青花尉迟恭单鞭救主图罐展开图

图9 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藏元青花尉迟恭单鞭救主图罐

明末江山，风雨飘摇，为挽救大明王朝，一改江河日下之颓势，这一时期各类工艺装饰多有军事、战将类题材。景德镇窑烧制的瓷器也不例外，如有的青花战将图瓶配上“马挂征鞍将挂袍，柳梢门外月儿高。男儿要带（未挂）封侯印，腰下常悬带血刀”的豪迈诗词，鼓励人们参军杀敌，建功立业（图10）。还有如青花招贤图瓶，图中募兵处，将士军纪整肃亦不乏亲和，此举更有利于招兵买马。另一面描绘的是被吸引的农夫放下农活后趋向募兵处，弃耕从戎（图11），实乃“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图10 明崇祯青花战将诗文图瓶

图11 明崇祯青花招贤图瓶

清康熙大帝文治武功，受此影响，景德镇窑青花、五彩器常见军事战争的装饰题材，如青花“空城计”图瓷板画，极为成功地塑造了《三国演义》中兵不厌诈的经典战争艺术形象。城楼上诸葛亮气定神闲地抚琴，音律丝毫不乱。城下司马懿疑虑重重，城门洞开，一书童对其指引，仿佛在说我家丞相请你入城一叙。生性多疑的司马懿恐城中有伏，立即退兵。诸葛亮使用的“空城计”从而避免了一场破城危机，实为《孙子兵法·始计篇》中“兵者，诡道也”的成功应用（图12）。

图12 清康熙青花“空城计”图瓷板画

近代中国，广大人民深受三座大山压迫之苦，民不聊生。中国共产党为了广大人民翻身做主人，缔结一个全新的中国，于1927年8月1日在南昌发动武装起义，打响第一枪，成立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武装。此后，人民军队历经艰难曲折，不断发展壮大，即使是在最黑暗艰苦的斗争岁月，人民军队也充满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英雄浪漫主义情怀，如现代釉上新粉彩“梅岭三章”瓷板画，就较好的诠释了这一艺术形象。作品系以陶瓷为载体，釉上新粉彩结合绘制的项英、陈毅、李乐天、杨尚奎、陈丕显铜塑像。画面采用红黄为主色调，大红渐变为底色，强调了革命题材的氛围。以1936陈毅在被国民党四十六师围困时创作的七言绝句组诗为背景，运用陶瓷语言的创新手法，玻璃白堆砌加上新彩和描金等技法，使画面更具金属雕塑的质感，从而达到较强的视觉冲击力（图13）。为北上抗日救亡，中国工农红军不断挑战人类极限，完成了人类史、军事史上的伟大壮举——二万五千里长征。现代综合装饰“红军不怕远征难”瓷板画，以毛泽东《七律·长征》诗意为创作构思，描绘了红军战士过雪山草地的场景，作品采用高温颜色釉与新粉彩综合装饰工艺，雪山草地近实远虚，人物与环境融为一体。重点刻画了红军战士不畏艰难险阻、团结一心、互帮互助、理想信念坚定的革命精神。高温颜色釉富于变化的肌理恰到好处地体现了沼泽地水天一色的景象，草地上点缀的青绿彩，是绚烂的野花，昭示着一片新的生机和希望，它激励着中国工农红军在长征途中战胜一切困难，实现军人的荣耀（图14）。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人民武装力量，是全民族利益最坚定的维护者，是团结抗战的中流砥柱，是取得抗战胜利的决定性力量。抗战时期的瓷器，常见体现中国军民同仇敌忾、奋勇杀敌的装饰题材，有的是空战（注：武汉会战中的4·29空战，中国空军与苏联空军志愿队联手，近三十分钟击落日军战机21架，敌机纷纷爆炸开花）的图案，有的是激情昂扬的文字等（图15——图17）。

图13 现代釉上新粉彩“梅岭三章”瓷板画（作者：岳峻）

图14 现代综合装饰“红军不怕远征难”瓷板画（作者：吴天麟）

图15 民国新彩抗战空战图茶壶

图16 民国新彩“备饮倭血”铭印泥盒

图17 民国新彩贴花“抗战胜利”铭提梁壶

历经国内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等军事史上重大考验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发展成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威武之师、文明之师。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的钢铁长城和利剑，是家国永固的坚定捍卫者！

值此八一建军节来临之际，向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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